三狼落網
雖然警方對『雙黃案』已掌握了一些線索,但對於匪徒的身份仍然一無所知,只有等候匪徒犯錯,處境十分被動。
可是天網灰灰,疏而不漏,案情忽然急轉直下。
被打男子慌張地說:『先生,唔該你,請你帶我去差館,幾大我都要將件事講晒出來。』打人男子不准他繼續說下去,並駡他道:『你講?冚家鏟!唔好講。』又對警員說:『唔好信佢呀!』跟著又想打該男子。被打男子叫警員小心,指該男子可能有槍。打人者說:『唔好信佢,佢癡癡地。』說罷又想打他,但為警員所阻。
警員首先將被打男子送上一小型貨車,叫司機將男子送去深水埗警署,警員跟著準備用另一小型貨車載走打人男子,但該男子不肯上車,與兩警員糾纏,最後被制服,被抬上車帶回警署。
在警署審問時,有驚人大發現,原來這兩人並非別人,竟是警方年多以來千方百計要尋找的標參大賊,打人者名李渭,是三狼之一,被打的叫鄧偉明,是三狼的同黨。
跟據後來警員在法庭上的證供,首先是兩警員帶李鄧二人見當值幫辦 (又稱坐堂幫辦) 林德祥,鄧偉明向林指李渭與另外兩人欲於龍翔道將他殺死,又稱李渭等與黃錫彬案有關,而他自已亦有參與,其餘3人懷疑他想向警方告密,因而想將他幹掉。
里特接報立刻到報案室,將李鄧二人帶上警署二樓,將二人分開安置,然後報告深水埗偵緝主任摩根。
由於事態嚴重,摩根立即通知九龍副偵緝處長急必烈。急必烈通知香港總部偵緝副處長史格勒警司 (W B Scragg),史格勒警司立刻接辦『雙黃案』,於下午2時40分率同反黑組李洛夫幫辦趕到深水埗警署見李渭和鄧偉明。
究竟鄧偉明向警方透露了些什麼?雙方有没有協議?這問題的答案只有警方、鄧偉明、法官和陪審員知道,因為後來在法庭上審到這部份時,法官下令閉門審訊。但肯定的是,鄧偉明將另外二狼的身份和地址告訴警方,他們是教車師父倪秉堅和片場化粧師馬廣燦。
史格勒見過李鄧二人之後,就在當天下午3時半,與深水埗偵緝主任摩根、該警署華探長藍剛,以及高級探目曾基、林釗、周毓等,分別率領3隊便衣探員,由陳偉明和李渭引路,前往港九新界3處地方搜查,再拘獲1男1女,都帶返警察總部。
其中一處搜查地點是九龍城福佬村道89號3樓,目標是案中另一主角倪秉堅,倪租住該單位的頭房。史格勒率領大隊中西便裝警探破門而入,倪氏一家無人在房內,警方撲了個空。原來倪於早幾天已將一對子女遷到別處居住,10日當天早上8時倪先行出外,下午1時許倪妻頼燕群亦離去。但警方於晚上終於找到頼燕群和他父親頼平,將他們帶返警署問話。
警方又到福老村道54號地下馬廣燦家搜查,在裡面搜出共7,500元現款,但找不到馬廣燦,只帶走馬妻。晚上又到元朗禮修村搜查。
翌日 (12月11日 ) 下午1時零4分,黃錫彬到深水埗警署認人,用了15分鐘認出了李渭的樣貌和聲音,指出他就是擄劫他的3人中的持槍者,亦是在囚室中與他談贖金的『二哥』;而陳偉明則是擄黃時持三角銼威脅司機的匪徒,亦是與李渭一起與他談判的『八哥』。
當天晚上9時,九龍警察總部高級探目鄧雲帶領一隊警員,前往九龍大坑東徒置區F座3樓556號室,在室內房間中逮捕穿著睡衣的倪秉堅,倪當時没有反抗。那單位是倪父母的住所,12月10日 他獨自來找父母,對人說與妻子發生爭執,所以到父母家暫住。警方一併將他父母帶走。
掘出黃應求遺骸
同日 (12月12日 ) 下午3時30分,史格勒警司帶著反黑組主任羅路幫辦和一班探員,押著李渭和倪秉堅,坐著4部車,由灣仔警察總部出發,再到淺水灣道尋找黃應求遺體。倪李二人分坐不同的車子。
車隊去到之前一晚的地方停下來,這次由李渭帶路,倪留在車裡,探員及農林署人員,在李渭的指引下走下山坡的茂密樹林中,去到之前一次搜索的地點再搜索,那裡離公路約50呎,這次日間光線充足,見到一處泥土與附近的不同,於是農林處人員在那裡開始發掘,在離地面3呎多深的地方發現膝蓋骨,但那時還未證實是否黃應求的骸骨。由於太陽下山,光線逐漸暗淡,警方遂收隊。
車隊去到之前一晚的地方停下來,這次由李渭帶路,倪留在車裡,探員及農林署人員,在李渭的指引下走下山坡的茂密樹林中,去到之前一次搜索的地點再搜索,那裡離公路約50呎,這次日間光線充足,見到一處泥土與附近的不同,於是農林處人員在那裡開始發掘,在離地面3呎多深的地方發現膝蓋骨,但那時還未證實是否黃應求的骸骨。由於太陽下山,光線逐漸暗淡,警方遂收隊。
法醫官發現骸骨有5條肋骨有裂痕,肩膀骨也有被利器所傷痕跡,認為這些創傷可以致命。並憑頭骨叠影法,證實該副骸骨屬於黃應求。
案中有案
死者名鄧天福,又名鄧達鴻,綽號『黑鬼福』,或『鬼仔福』,33歲,世居新界元朗屏山坑頭村24號屋,與鄧偉明為同鄉兄弟。據報章說他的先祖都是飛天大盜,他本人小學未畢業,長大後不務正業,在鄉中開賭。他還奸污少女,逼良為娼,加上走私販毒,被警方拘捕,成為新界史上第一個被遞解出境的人。可是,根據當時香港法律,在新界土生土長的居民是不可以真的驅逐出境,只能禁止離開新界,不准到九龍及香港[S2] 。
據報載,二鄧起初交情很好,1961年3月,鄧偉明回屏山居住,鄧天福發現鄧偉明變得衣履光鮮,富有起來[S3] ,剛於此時,香港發生多宗銀行劫案,鄧天福以為鄧偉明的財富是劫銀行得來,向他索求,有時甚至加以威脅,鄧偉明以為他知悉有關綁架之事,唯有勉強給與,但鄧天福貪得無厭,不斷索取,鄧偉明把心一橫,要將鄧天福滅口,3月18日 ,鄧偉明將鄧天福引到石澳,與李渭等人將他殺害,然後就地埋葬[S4] 。
捕獲馬廣燦
正當發掘黃應求遺體之際,警方亦加緊追捕仍然在逃的馬廣燦。警方於12月10日 (星期日) 下午拘捕李渭、鄧偉明,當天即到多處地方搜捕馬廣燦。警方首先去馬在福佬村道54號地下的住所找他,那處是傳統前舖後居的格局,前面是一間經營筵席傢俱出租的店舖,店名『深記』,馬居於店內頭房。當時他躺在床上,用被蓋著身子,警員居然看不見,只把他的妻子帶走。
晚上9時半警方又到銅鑼灣希雲大廈2樓1座馬的兄長開設的四海電影企業公司和其他多處地方找他;並在數處他可能出現的地方埋伏,靜候他出現,這些地方包括他泊在九龍城的一部私家車AC71X0。此外警方繼續在他在福佬村道的住所守候。
晚上9時半警方又到銅鑼灣希雲大廈2樓1座馬的兄長開設的四海電影企業公司和其他多處地方找他;並在數處他可能出現的地方埋伏,靜候他出現,這些地方包括他泊在九龍城的一部私家車AC71X0。此外警方繼續在他在福佬村道的住所守候。
馬没有去取車,可是卻千方百計想再回家,他料到會遇到警方的埋伏,於是使出混身解數,用化粧術將自己變成一個白髮斑斑的老人,12月13日 (星期三) 下午1時45分他回到住所附近,埋伏的探員居然没有將他認出,被他瞞過。
可是,馬潛返家門後,包租婆毛太 (阮雯) 的9歲兒子康仔發現有『陌生人』在家中出現,慌忙告訴母親,包租婆大驚,著兒子潛行出街找警察,小童走不多遠便遇上警員,警方高層得悉後,由九龍城警署偵緝主任卡里帶領大批人員圍捕。
探員企圖進入馬住的頭房,但房門經已鎖上,探員將門撞開,裡面卻不見馬的踪影,經過一番搜索,終於在馬的睡床與牆壁之間一暗格內發現他,這時他已將化粧改變,成為一年青人的模樣,他立刻跳起來與探員糾纏,最後被制服並綁起來。在暗格內還找到一封馬自己寫的信,信內表示希望警方釋放其妻子,讓她回家照料3個女兒。
黃應求死因的傳聞
究竟綁匪為什麼要撕票?自從黃應求的骸骨發掘出來後,坊間即傳出兩種黃的死因說法:
1. 黃被押到淺水灣藏參之所後綁他的繩索鬆脫,黃乘機逃跑,被匪徒捉回,黃大聲呼叫,匪徒兇性大發,用鐵鏟擊打他後腦致死。
2. 黃認出匪徒其中一人曾在他公司工作,匪徒於是把他殺了滅口。
三狼身世
李渭
李渭是黃應求的姑表 – 李渭父親的姊姊嫁給黃錫彬的弟弟黃鍚九,李渭稱黃應求為大哥或表哥,而黃應求兩位弟弟黃應機黃應熙則稱李渭為大哥。李渭與父母和妹妹住在新界藍地一心圍,但他很少返家。
父親李啓,年近60,是娛樂界、戲曲界中人,據李父自我介紹,他於戰前在中環、西營盤幾間導遊社做開荒牛;案發時他為石塘咀廣州酒家音樂茶座的負責人[S6] 。母親於1961年底或1962年初,在廣州陶陶居茶樓被捕,拘留在黃華路第一監獄。
李渭在龍翔道被補。在法庭上自稱在案中只是擔當睇水和提供黃家資料的角色。
馬廣燦
馬廣燦有很多別名和綽號,包括『陳昌』、『哪咤』、『大頭燦』、『順手燦』、『黐鬚燦』、『傻仔燦』等。1961年被補時有一妻3女,妻子已再懷孕。
被捕時在兄長開設的四海電影企業公司任職。
馬廣燦在片場工作,經常至深夜才下班,下班後經常僱乘同一輛白牌車回家,因而認識兼營包車送客生意的教車師傅倪秉堅。
倪秉堅
曾替戲劇界人士當司機,後來轉職做教車師傅,頗有名氣,擁有一部『必發牌』小房車,除用於教車外,還用以兼營包車送客生意。
被捕時住九龍城福佬村道89號3樓一單位內的頭房,育有1子 (7歲) 1女 (5歲),而20多歲的妻子頼燕群已再懷孕。
花名『蛇仔』,21歲,屏山坑尾村人,被捕時報住中環東成里6號2樓,為木工學徒。父名鄧煥堂,家中有姊1人,弟妹各2人。鄧一歲喪母,自小由姊姊鄧麗容帶大。
6兄弟姊妹文化水平很低,姊姊本身有5名子女,而案發時14歲幼弟鄧偉齊還在念書,家中生活主要靠鄧偉明支持。1959年鄧在元朗任跟車,後來轉往荃灣南x紗廠工作,其父於1960年5月間患高血壓,以左手左足半身不遂,鄧即辭工照料父親,1961年初向其伯娘說要出香港找事做,若無可觀收獲逝不返家云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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